第七章 小姐,你受苦了(1 / 1)

谢霖前脚刚走,香兰后脚便要去请府医,被谢芊安拦了下来。

她说,这点小伤她自己可以处理,现下她才回府,不想引人注目。

可香兰却急得直跺脚,“这也太欺负人了,小姐你离家三年,现下好不容易回来,却浑身都是伤。”

“夫人无暇关心也就罢了,世子怒气冲冲的来问罪,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你弄伤了。”香兰越说越委屈,眼泪跟穿了线似的往下掉。

“小姐不要我服侍,也不让我去请府医,可你手上的伤该怎么办……呜呜呜……”

谢芊安被她的话惊在原地,三年前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到不敢出声的小丫鬟,如今竟敢妄议夫人和世子了?

她上下打量着她,身形与三年前无差,胆子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怪不得谢司念要派她来,想必是胆大好办事,能拿到她更多的错处。

谢芊安拧了拧眉,语气冷淡,“我自己可以处理。”

“小姐!”香兰哭着打断了她,“伤口若处理不好会烂的,你两只手都伤得严重,怎么给自己擦洗包扎?”

谢芊安看她哭成了花猫,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楚。

不知她是真的在为她打抱不平,还是在故意演戏获取她的信任。可不管怎样,谢芊安都不想再听她哭了。

若是叫别人听见,恐怕又要给她扣一个苛待女使的罪名。

谢芊安嘴唇动了动,语气平淡,“别哭了,给我上药。”

香兰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都冒出了泡,听闻这话,又顿时止住了哭声。“小姐,你,你愿意让我伺候?”

谢芊安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干净又单纯。

她想,如果香兰真是谢司念派来监视她的,那她一定很善于伪装。

“嗯。”声音依旧平淡。

可得到回答的香兰却立刻有了精神,她抬起胳膊擦去脸上的泪痕,快速的打了盆温水回来,又小心翼翼的处理起了谢芊安手上的伤口。

她记得谢芊安曾经的手,纤细修长,嫩得跟水葱一样。

那日,她因为不小心打碎了茶盏,误打误撞的跑进了三小姐的院子。彼时的谢芊安正坐在凉亭里绣花,一只纤纤玉手在绸缎上翻来覆去,美得她一时忘了说话。

当时的她初到侯府,心中暗叹:不愧是锦衣玉食娇养起来的大小姐,果真跟她们庄子里长大的糙女子不一样。

直到谢芊安跟前的女使前来跟她问话,她才将目光从谢芊安的手上收回来。

可如今,那双她曾经十分欣赏的手变得粗糙蜡黄,指节也布满了疮疤,看着看着,泪水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小姐,你受苦了……”香兰身体轻颤,声音哽咽。

可这突然地关心却让谢芊安心中一颤,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

夜里,谢霖又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砸门,只是规矩的站在门口,等香兰进去通报过后,才带着闫大夫和沈夫人几人进了内屋。

“安安,你病了?”沈夫人一进门便热切的贴了上来,看见她寝衣上的血印后,又是一阵担忧。

“怎么出血了?是不是你阿兄欺负了你?你跟娘说,娘给你做主!”

看着她满脸郑重的样子,谢芊安心里却觉得讽刺。

方才谢霖把她拉出院子的时候,她没给她做主;谢霖把她推到在雪地里的时候,她没有给她做主;谢霖冲到她院子对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她没给她做主。

如今事情都结束了,她又煞有其事的跑来说要给她做主了?

谢芊安眉头蹙了蹙,将染了血渍的衣袖藏于身后,淡淡道,“我没事……”

“谢芊安。”谢霖的声音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些许威胁,“娘听闻你受了伤,不顾休息都要来看你,注意你的态度。”

谢芊安眉心拧了拧,没有再说话。

众人站在桌旁,看着香兰掀开谢芊安的袖口,手腕周围布满了冻疮,有些还在流着脓,而那条被谢霖挤破的伤口正往外沁着血,从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腕处,竟没有一块好肉。

嘶~

谢司念见状,忍不住锁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闫大夫眉头紧锁,悬着的手在空中愣了片刻,最终轻轻落在结了旧痂的地方。

“闫大夫,我女儿的伤怎么样?”沈夫人揪着心,眼里满是担忧。

闫大夫却直摇头,“三小姐这手耽误得太久了,寒气已经入了骨,旧伤上又添了新伤,若不仔细调养,以后怕是要留下病根。”

听闻此话,沈夫人眉心一拧,刚要开口,却又听闫大夫补充道,“这还不算是最棘手的,更重要的是,三小姐脉象虚浮,气血两亏,底子虚得厉害,这可是比冻疮更要命的。”

谢霖听得心头发紧,脉象虚浮?气血两亏?

他怎么记得谢芊安小时候是不常生病的。

冬日里下了大雪,谢芊安拖着他们去雪地里打仗,一玩就是几个时辰,那个时候,她们都说谢芊安这孩子省心,从来都不生病。

如今竟如此体虚?

闫大夫回过头,轻声问谢芊安,“之前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时间,每次发病多久,再就是,平时生活作息如何。”

谢芊安手指微微蜷起,欲言又止。

“大夫问你就说。”谢霖急了,“还卖什么关子?”

谢芊安本在犹豫,听闻这话,便直接开了口,“三年前,我从冰池里把人捞出来后,后被罚着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从那时起,腿上的冻伤便有了。”

“手上的冻伤记不清了,只记得玄清观的冬天很冷,每次从河里洗完衣服回来,手指都要僵硬半天,后来渐渐开始发痒溃烂,我才知道生了冻疮。”

谢芊安每说一句,沈夫人的眉头便深了一分。

“至于生活作息。”谢芊安顿了顿,眼神不经意的撇了撇一旁默不作声的谢司念。

“每日只吃两个馒头,一叠咸菜。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天不亮便要将道观里里外外擦拭干净,等香客们来了,在去河边把道长们的衣服都洗了。到了傍晚,去山上砍十捆柴,然后抄写每日的祈福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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