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地窖的某个更隐蔽的角落,远离公共休息室壁炉旁那个无形的权力中心。这里只有几个高年级的核心成员: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埃弗里,诺特,还有新近被接纳、以沉默和敏锐观察著称的年轻诺特家族成员——西奥多·诺特(Theodore Nott)。空气里雪茄的烟雾淡了些,但野心和算计的味道依旧浓烈。
“他今天…不太一样。”埃弗里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指的是汤姆刚才提到洛特斯·怀特时,那瞬间爆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气场。诺特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无形的压力。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优雅地弹了弹雪茄灰,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不一样?”他轻笑一声,带着纯血贵族特有的矜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里德尔大人从来都深不可测。那个拉文克劳的混血…”他刻意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确实是个有趣的变量。”
“有趣?”埃弗里嗤笑一声,带着粗鲁的轻蔑,“一个魔力尽失、整天泡在医疗翼的可怜虫?就因为斯拉格霍恩提过她有点小天赋?我看是里德尔大人太过仁慈,或者…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特殊‘用途’?”他的语气里带着下流的暗示。年长的诺特也露出了然且带着恶意的笑容。
“愚蠢。”马尔福冷冷地瞥了埃弗里一眼,那目光让后者瞬间收敛了笑容。“仁慈?用在里德尔大人身上就是个笑话。特殊用途?或许吧。但更重要的,是态度。”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他看她的眼神…还有刚才对诺特的警告。”他看向年长的诺特,后者脸色又白了一分。“那不是对一个工具的态度,阿方斯。那是一种…宣告所有权。强烈的、排他的所有权。就像他对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秘密一样,不容他人染指分毫。”
西奥多·诺特一直安静地坐在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一个冰冷的银质袖扣。他的面容继承了诺特家族特有的苍白和深刻轮廓,深褐色的眼眸沉静得如同古井。他很少发言,但观察力惊人。此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几天前在城堡三楼的草药温室附近偶然看到的一幕。
洛特斯·怀特正被允许在庞弗雷夫人陪同下进行短暂的“康复散步”。她裹着厚厚的斗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形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独自坐在一条被阳光晒暖的石凳上休息(庞弗雷夫人暂时离开去拿药)。她低垂着头,望着自己摊开在膝上的手掌,阳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和微颤的长睫毛。那一刻,她身上散发出的,不是埃弗里口中“可怜虫”的卑微,而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巨大脆弱与某种无法言说坚韧的…易碎的美感。像一件被精心修复、却依旧布满裂痕的古董瓷器,在阳光下散发着哀婉而动人的光泽。
西奥多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脚步甚至没有停顿,但那个画面却像一枚冰冷的钉子,猝不及防地钉入了他的脑海。不同于其他斯莱特林对混血的鄙夷,他对血统的狂热相对淡漠,这也是他能在核心圈边缘的原因,更多是家族的缘故和自身的谨慎。他只觉得,那个沐浴在阳光里、苍白而安静的侧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孤独和…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尤其是想到她体内封印着强大的蛇怪邪能,这种力量与脆弱的极端反差,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蛊惑力。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诺特(阿方斯·诺特)问道,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和不安,“那个怀特…是禁区?”
“显而易见。”马尔福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嘶声。“她是里德尔大人棋盘上的一枚特殊棋子。我们只需要知道这点就够了。不要去碰,不要去打听,甚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埃弗里一眼,“…连想都不要想。我们的精力,应该放在大人交代的事情上——寻找那些古老的知识,那些通往永生的钥匙。这才是真正有价值的方向。”他强调了“价值”,暗示洛特斯的价值只在于汤姆的私人计划,与他们追求的宏大目标无关。
“永生…”埃弗里的眼中再次燃起狂热,暂时将对洛特斯的好奇压了下去。
西奥多依旧沉默着。马尔福的话清晰地传递了领袖的意志:洛特斯·怀特是汤姆·里德尔的专属品,是禁区。然而,那个阳光下的苍白侧影,那份混合着脆弱与神秘的哀婉美感,却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涟漪。一种不合时宜的、极其危险的好奇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被那脆弱美丽所触动的怜惜,悄然滋生。他摩挲袖扣的手指微微收紧。
几天后,一个微小的“意外”发生了。
洛特斯被允许在庞弗雷夫人陪同下,前往温室挑选一些有助于安神舒缓的草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建议)。温室里温暖湿润,弥漫着泥土和奇花异草的浓郁气息。庞弗雷夫人正在和温室管理员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此时还是助教)低声交谈。
洛特斯独自站在一排散发着宁静香气的月光草前,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那如丝绒般的银色叶片。她依旧苍白,但气色似乎比前几日稍好了一些。阳光透过温室的玻璃穹顶洒落,在她周身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似乎有些匆忙地从另一侧的架子后转出,差点撞到她。洛特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些踉跄。
“抱歉!非常抱歉!”一个略显清冷但带着一丝急促歉意的声音响起。
洛特斯抬头,看到一个面容苍白、有着深褐色头发和眼眸的斯莱特林男生站在面前。他穿着整齐的校袍,胸前别着斯莱特林的银蛇徽章。是西奥多·诺特。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手里拿着几株用于魔药课的喷嚏草。
“没关系。”洛特斯轻声说,微微摇头。她的目光平静,没有埃弗里他们描述的那种“可怜虫”的怯懦,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宁静疲惫。这目光让西奥多心头微微一震。
“我…我是西奥多·诺特。”他罕见地主动介绍了自己,声音比平时略快,“刚才没注意,实在抱歉,小姐。”他注意到了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意。
“洛特斯·怀特。”她礼貌地回应,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短暂的沉默有些尴尬。西奥多的目光扫过她身前的月光草,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就在洛特斯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动作极其迅速地从自己手中那几株喷嚏草中,抽出了一小枝被刻意保护在中间的、刚刚绽放的、带着露水的蓝色鸢尾花,它一种在魔法界象征希望和微妙倾慕的花朵,不如玫瑰直白,但含义隐晦而优雅。
“这个…或许比月光草更能带来好心情。”他将那枝蓝得纯净、娇嫩欲滴的鸢尾花递到洛特斯面前,动作带着一种与他平日沉静不符的笨拙和隐秘的紧张。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花朵上,耳根似乎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就当是…刚才冒犯的赔礼。”他补充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洛特斯微微一怔。她看着那枝在温室暖光下显得格外纯净美丽的蓝色鸢尾花,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眼神却带着某种奇异真诚的斯莱特林男生。
这与汤姆那种完美的的关怀和妥帖恰到好处的温柔截然不同,显得如此突兀而…纯粹。
她犹豫了一下。体内的冰冷铅块感似乎因为这小小的意外和这枝意外的花而微微触动。一丝极其微弱的、久违的暖意,像冰封湖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凉的、带着露水的花瓣。
“谢谢…诺特先生。”她轻声说,接过了那枝蓝色鸢尾花。指尖相触只有一瞬,冰冷的花茎传递着对方的体温。
西奥多仿佛完成了某个艰巨的任务,迅速地点了点头,甚至没再说什么,便转身快步消失在茂密的植物丛后,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洛特斯低头看着手中这枝意外得来的蓝色鸢尾花,那纯净的蓝色,莫名地让她想起了梦中那朵被掐灭的蓝莲。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困惑的涟漪,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悄然荡开。
这枝花…
在不远处一株高大的毒触手藤蔓的阴影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将刚才那短暂的一幕尽收眼底。汤姆·里德尔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他原本是来温室取斯拉格霍恩要求的某种稀有菌类,却撞见了这“意外”的一幕。
他看着洛特斯低头凝视那枝蓝色鸢尾花的侧脸,看着她指尖触碰花瓣时那瞬间的柔和(哪怕极其短暂)。然后,他的目光转向西奥多·诺特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底,瞬间凝结起比斯莱特林地窖最深处还要幽暗的寒冰。
一丝冰冷刺骨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怒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完美的面具下悄然探出。
他的所有物,竟敢有人…试图染指?
哪怕只是一枝花,一个笨拙的赔礼。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暴虐的独占欲,混合着对诺特家族那个沉默小子不自量力的轻蔑,在他心中疯狂滋长。那枝碍眼的蓝色鸢尾花,在他眼中,已然成了需要被彻底碾碎的挑衅。
一朵来自黑暗角落的、不合时宜的蓝色鸢尾,意外地投向了沉寂的蓝莲。
而盘踞在阴影中的毒蛇,已然竖起了冰冷的鳞片,随时准备碾碎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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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诺特快步穿过温室茂密、散发着浓郁气味的植物丛,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与他平日沉静如水的形象判若两人。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递出那枝蓝色鸢尾花时,触碰到的她微凉的指尖触感——那感觉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一路窜进了他封闭的心房。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脸颊也罕见地感到一阵阵发烫。
他躲在一丛巨大的毒触手后面,屏住呼吸,透过肥厚叶片的缝隙,紧张地回望。
洛特斯·怀特依旧站在原地,低头凝视着手中那枝纯净的蓝色鸢尾。阳光穿过玻璃穹顶,在她周身洒下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纤细脆弱的轮廓和低垂的长睫毛。她苍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娇嫩的花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那一刻的画面,美得惊心动魄,也脆弱得令人心碎。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忐忑与兴奋的暖流在西奥多心中翻涌。她收下了!她收下了他的花!那不仅仅是一枝花,那是他压抑在冰冷外表下、猝不及防被点燃的一丝隐秘情愫的具象化。他看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微弱的困惑涟漪,像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这让他心跳得更快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攫住了他——想要了解她,想要靠近那片笼罩着她的脆弱与神秘交织的迷雾,想要…抚平她眉宇间那深深的倦意。
他明知这是多么愚蠢,多么危险。马尔福的警告言犹在耳,里德尔大人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更是如同悬顶之剑。但此刻,那枝被她握在手中的蓝色鸢尾,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照亮了他灰暗世界里某个隐秘的角落。他不再是那个永远置身事外、冷静观察的西奥多·诺特。他成了一个怀揣着禁忌秘密、为一次笨拙接触而心跳加速的少年。这份隐秘的、不合时宜的悸动,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危险美感,让他既忐忑不安,又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他甚至开始想象,下一次“偶遇”时,该说些什么…
“愚蠢。”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巨大的鱼缸前,看着里面一条银鳞闪烁的魔法鱼慵懒地游弋,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刚刚从某个渠道得知了温室里那场“意外”的细节——西奥多·诺特,那个平日里沉默得像块石头的家伙,竟然给洛特斯·怀特递了一枝蓝色鸢尾花。
埃弗里发出粗嘎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哈!那个书呆子?他脑子里终于被喷嚏草的粉末塞满了吗?竟敢去碰里德尔大人的东西?还是用这么…幼稚的方式?”他做了个夸张的献花手势,引得旁边几个旁听的斯莱特林低年级学生也窃笑起来。
阿方斯·诺特脸色难看,带着一丝家族的忧虑:“西奥多他…平时不是这么冲动的人。那女孩到底有什么魔力?”他更多的是担心弟弟的鲁莽会牵连整个诺特家族在里德尔心中的地位。
“魔力?”马尔福优雅地转过身,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那女孩现在就是个漂亮的、易碎的瓷器。她的‘魔力’在于她碰巧成了里德尔大人私人兴趣的焦点。”他刻意加重了“私人兴趣”四个字。“西奥多的行为,不是冲动,是愚蠢的浪漫主义在作祟。他看到了阳光下的脆弱侧影,就以为自己能成为骑士?呵。”他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
马尔福的目光扫过埃弗里的幸灾乐祸和诺特的担忧,最终落回鱼缸里那条浑然不觉危险的银鱼身上。“他递出的不是一枝花,阿方斯,”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那是一份死亡邀请函。里德尔大人对那个怀特的占有欲,是排他性的,绝对的,不容一丝一毫的挑衅。西奥多的举动,无论多么笨拙和无心,在大人眼中,都是对他领地的侵犯,对他意志的蔑视。”
他停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和一丝对即将上演的戏剧的兴味:“等着看吧。西奥多·诺特,他很快就会发现,他那点可怜的爱慕之心,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是多么可笑和脆弱。他正在亲手为自己挖掘坟墓,而我们…”马尔福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杯中深红的液体,如同晃动着西奥多即将流出的鲜血,“…只需要保持安静,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纯血贵族对不自量力者的冷酷怜悯——不是同情其遭遇,而是怜悯其愚蠢必将招致的毁灭性后果。
深夜。级长单人宿舍。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声响。房间里只点着一盏绿幽幽的蛇形壁灯,光线幽暗,将巨大的阴影投射在雕刻着繁复蛇纹的石壁上。空气冰冷,弥漫着旧羊皮纸、墨水和一种深沉的、属于汤姆·里德尔本人的冷冽木质香气。
汤姆没有睡。他坐在宽大的乌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极其古老、封面由某种黑色生物皮革制成的厚重典籍——《灵魂的分割与永恒容器》。书页泛黄,边缘卷曲,上面布满了用深褐色墨水书写的、扭曲如蛇行的古代魔文和令人不安的解剖图谱。这是他通往永生之路的关键拼图之一。
然而,此刻,那些深奥晦涩的魔文和图谱,却无法完全占据他的心神。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地捻着书页的一角,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羊皮纸揉碎。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温室里那令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西奥多·诺特那张苍白的、带着隐秘紧张的脸;那枝碍眼的、纯净的蓝色鸢尾花;以及…洛特斯低头凝视花朵时,指尖触碰花瓣那瞬间流露出的、极其短暂的柔和!
一股冰冷暴虐的怒意,如同地底熔岩,在他看似平静的胸腔里疯狂翻涌。他的所有物!他精心培育、引导其依赖、即将完全掌控的专属品!竟敢有人…试图用一枝廉价的花去触碰?去染指?去唤醒她眼底那一丝该死的、不属于他的困惑涟漪?!
强烈的独占欲像毒藤般疯狂滋长,勒得他几乎窒息。这不仅仅是物品被觊觎的愤怒,更是一种领地遭受侵犯、权威受到挑战的暴怒!诺特…那个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诺特家小子…他怎么敢?!一种毁灭的冲动在他指尖凝聚,他几乎能想象出用钻心剜骨让西奥多在公共休息室地板上痛苦翻滚的景象,或者更隐蔽地让他“意外”消失在黑湖深处的画面…
但紧接着,另一个画面强势地闯入脑海——废弃塔楼露台上,她闭着眼,毫无防备地接受他的魔力引导,那脆弱信任的神情;医疗翼里,她因他带来的浆果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她指尖那微凉细腻的触感…每一次回忆,都让那汹涌的暴怒之下,滋生出一股更加陌生、更加汹涌、也更加危险的暗流。
他猛地将手中的书页狠狠撕下!刺耳的撕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将那揉皱的纸团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如同冰冷的闪电,劈开了他精密如仪器的思维。
洛特斯·怀特,对他而言,早已不再仅仅是一个“物品”,一个“猎物”,一件“收藏品”!
她是…特殊的。
一种强烈的、扭曲的、带着毁灭性占有欲的渴望在他心中疯狂咆哮:
他要她!
不仅仅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从灵魂到身体,从思想到情感!
他要她眼中只能看到他!心中只能依赖他!只能信奉他!
他要她绝对的臣服!绝对的忠诚!绝对的…迷恋!
他要她像藤蔓缠绕他这唯一的支柱,像信徒膜拜唯一的神祇!
他要将那枝该死的蓝色鸢尾花连同诺特那点可笑的心思,在她心里彻底碾碎成齑粉!他要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汤姆·里德尔的名字!
这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如同最猛烈的毒药,侵蚀着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他试图用冰冷的逻辑去分析:这是计划的需要,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她的价值,是为了确保她不会成为变数…但这些理由,在汹涌的情感洪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那不再仅仅是操控游戏的愉悦,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灼热、也更…失控的东西。一种名为“汤姆·里德尔”的存在,对“洛特斯·怀特”这个独特个体的…病态的、绝对的索求。
他缓缓松开手,任由那揉皱的、写着禁忌知识的羊皮纸团掉落在地。幽绿的壁灯映照着他深邃眼眸中翻涌的、如同风暴般的黑暗欲望。他拿起桌面上那枚被他摩挲得温润的银色莲花书签——那个被他亲手植入她生活、带着隐秘监测符文的信物。
指腹用力地摩挲着冰冷的莲叶纹路,仿佛在感受着远在医疗翼的她的气息。一丝冰冷而扭曲的笑意,缓缓爬上他完美的唇角。
“你是我的,洛特斯·怀特。”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彻彻底底,永永远远。任何试图染指的人…都将付出永恒的代价。”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蛇形壁灯的绿火在无声跳跃,映照着那张被绝对占有欲扭曲的、俊美而危险的脸庞。
他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将内心的沦陷,扭曲为一场更彻底、更疯狂的征服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