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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宝钗寿宴风波起 灯谜惊魂夜未央(1 / 1)

贾母倚着锦缎引枕,忽而抚掌轻叹,眼底漾起一片温软的慈光:“宝丫头的好日子近了!这孩子,稳当得似那定盘的星子,深合我的心意!”说着便从贴身荷包里取出二十两足银,递与凤姐儿,“好生张罗,比照着娘娘省亲的规制,减些份例便是了。”

凤姐儿含笑应下,心头却似被细针密密扎过:“老太太这心,偏得没边了!林姑娘生辰,不过得一把水灵灵的野芹,到了宝姑娘这里,竟是满汉全席的架势!这哪里是贺寿,分明是摆下‘钗黛争辉’的擂台了!”面上却堆起十二分的殷勤,丹唇轻启:“老太太只管放心!保管让宝姑娘这生辰,办得比那新后册封还要风光体面!”

寿宴吉时,荣禧堂内流光溢彩。宝钗端坐席间,一身藕荷色绫袄,素雅中透着贵气,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温婉如画中仙娥。她心若明镜:“今日这华彩万千的台子是为我搭的,可那唱念做打,终归要绕着老太太的喜好转。”

黛玉裹着一袭月白斗篷,更显身姿伶仃,纤指捏着一方素帕,唇边含着一丝清冷的讽意:“寿宴?依我看,倒像是‘薛宝钗德容言功表彰大会’。”宝玉一身大红箭袖,活似个行走的吉祥如意结,目光在钗黛之间游移不定,心头如沸水煎熬:“左边是端庄似玉的姐姐,右边是灵透如雪的妹妹…这般的拉扯,竟是要将我的心生生撕作两半么?”

点戏的时节到了。贾母慈蔼地望向宝钗,眼中满是鼓励的柔光:“宝丫头,素日爱听哪一出?今日你寿星为大,只管点来。”(那慈蔼背后,分明藏着一句无声的叮咛:孩子,要懂事,顺着祖母的心意来。)

宝钗立时心领神会,如最精妙的机括应声启动,声音清越而熨帖:“回老太太的话,热闹的便好。像那《西游记》,孙大圣闹天宫,翻江倒海,看着精神!再有《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也是极好的。尤其里头一支《寄生草》,词句清奇脱俗——‘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听来真真是勘破世情的妙语!”

贾母闻言,眉眼舒展,喜色如春水漫溢:“听听!这才是大家闺秀的见识!连听戏也这般不俗!不像那起子…”(眼风似有若无地扫过正捏着瓜子、看戏看得入神的凤姐儿。)

凤姐儿手一抖,瓜子险些落地:“……”(满眼写着无辜,看戏吃瓜也成罪过了?)

黛玉那厢,早已是雪压寒梅,清冷入骨。宝玉不知死活地挨近,压低了声音,带着讨好的暖意:“妹妹,我替你点那《牡丹亭》的‘惊梦’可好?你素日最爱那句‘良辰美景奈何天’…”

话音未落,黛玉倏然侧首,两道冰凌似的目光直刺过来,声音脆冷如碎玉:“岂敢劳动宝二爷金贵的心神!您那知书识礼的宝姐姐,正等着与您探讨那‘赤条条来去’的玄机大道呢!”(字字句句,皆是裹了蜜糖的冰棱子。)

宝玉喉头一哽:“……”(心头泣血:点一出《牡丹亭》,竟也成了弥天大罪?)

台上锣鼓点响,一个娇俏的小旦袅娜登场。史湘云看得兴起,一时忘情,拍着手儿脆生生嚷道:“哎呀呀!你们快瞧!这小旦扮上,那眉眼气韵,活脱脱就是林…”

“云妹妹!”宝玉惊得魂飞魄散,一声低喝如惊雷炸响,眼中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与恳求,“慎言!”

湘云何曾受过这等眼色?一股傲气直冲顶门,霍然起身:“你瞪我?!我史湘云行走天地,凭的就是一颗赤诚坦荡心!嫌我碍了你们的眼?好!我走便是!”话音未落,竟已风风火火离席而去,背影决绝。

黛玉这边,更是平地惊雷!她面色惨白如雪,唇瓣微颤,眼中瞬间蓄满的不知是泪还是冰:“拿我比作那供人取乐的伶人?呵!好!好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这出双簧,演得真是天衣无缝!”说罢,素帕一甩,起身便走,那纤细的背影,裹挟着漫天的风雪与孤绝。

宝玉僵立当场,如遭雷殛,魂魄仿佛被抽离:

“我是谁?我在何处?为何要生受这般的煎熬?”

“劝云妹妹,她说我偏心!慰林妹妹,她斥我虚情!莫不如将我劈作两半,一人一半,可解这无妄之灾?”

“女儿心,海底针!这般的百转千回,千回百转,竟比那最难的经文还要令人心碎神伤!”

身心俱被“姐妹双剑”洞穿的宝玉,逃也似的奔回怡红院,将自己重重摔在榻上,开启了“尘封五感”的疗伤模式。

第一步:捧出《庄子》

(那页曾书写着“焚花散麝”惊世之语的空白处,已被袭人用尽心力擦拭干净,只余一片模糊的淡影和两道无声的白眼。)

“庄生啊庄生!唯有你知我!这世间的女儿,皆是噬人心魂的胭脂虎!”

第二步:咀嚼《寄生草》

口中喃喃,如痴如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赤条条…无牵挂…”忽而灵台如遭电光劈开,眸中迸出异彩:“悟了!我竟大彻大悟了!”

第三步:立地成“佛”

抓起狼毫,饱蘸浓墨,在那雪浪笺上笔走龙蛇,挥就《证悟偈·致那伤透我心的女儿们》: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证来证去,原是空证!

无我原非你,何苦觅情踪?悲喜亲疏,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从今往后!我宝玉!要做那天际无拘的流云!爱聚则聚,欲散便散!自在!快哉!

掷笔于地,他长身玉立,摆出个遗世独立的姿态,对着正在整理衾枕的袭人,眉宇间竟带了几分超脱的傲然:“瞧见没?你家二爷我,今日便算是勘破红尘…不,是超脱俗世了!”

袭人眼风淡淡扫过那墨迹淋漓的“大作”,手上叠被的动作丝毫未乱,语气平静无波:“二爷,您上回那‘焚花散麝’的墨宝,印子还没干透呢。可要奴婢将这新得的‘菩提心语’,也一并贴到院门上去?题头就叫《怡红院贾二公子今日顿悟真言》?”

宝玉:“……”

为应佳节景致(亦是奉了深宫元春娘娘的凤谕),贾府上下张灯结彩,举办了“大观园首届灯谜惊鸿会”。

惊鸿一瞥·元春

谜面:

魑魅魍魉见我遁形,身裹千层声震雷霆。

一声叱咤山河裂,回首处——唯余劫灰冷荧荧!

谜底:炮竹

贾政捻着颔下几缕清须,频频颔首:“好!气势磅礴!正合我贾府门楣…嗯?”笑容忽地僵在唇边,“‘唯余劫灰’?!娘娘…娘娘此语,莫非暗喻我贾府烈火烹油之后,竟是…竟是那成灰的宿命?!”(一滴冷汗,悄然滑过鬓角。)

惊鸿二现·迎春

谜面:

天机拨动玄珠转,人力强求总成空。

噼啪算尽人间事,为谁辛苦为谁忙?

谜底:算盘

贾政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迎春这孩子…于这算盘之道,倒是…倒是颇有心得,将来持家…”(“持家”二字尚未出口,蓦然想起那中山狼孙绍祖的狰狞面目,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往上涌。)

惊鸿三舞·探春

谜面:

童子仰头羡我高,清明借力上青霄。

丝纶断处身如絮,莫怨东风太薄情!

谜底:风筝

贾政执谜笺的手猛地一颤:“断了…如絮…远嫁…飘零…探春!我的儿!为父…为父还未替你攒足那压箱的底气啊!”(心口一阵尖锐的绞痛,几乎透不过气。)

惊鸿绝唱·黛玉

谜面:

栉风沐雨立中宵,锦帐琴台亦寂寥。

不劳更漏不劳唤,寸心成烬泪自消。

谜底:更香

贾政眼前骤然一黑,身形晃了晃:“烬…泪消…林丫头这身子…竟真是那风中残烛、雨中纸鸢?!完了…全完了…妹丈林如海泉下有知,今夜必要入梦来向我索命了…”

贾政颓然跌坐在冰冷的紫檀太师椅上,手中那几张轻飘飘的谜笺,此刻却重逾千斤,仿佛捧着一沓墨迹未干的“贾氏倾覆讣告”:

元春:炮竹=盛极而衰,灰飞烟灭?

迎春:算盘=身不由己,任人拨弄?

探春:风筝=线断飘零,骨肉分离?

黛玉:更香=泪尽心枯,香消玉殒?

他枯坐如泥塑木雕,魂魄似已离体飘荡。足足三炷香的死寂后,书房里陡然爆发出一声凄厉如困兽般的哀鸣:

“这哪里是灯谜?!这分明是阎罗殿前,为我贾府满门点下的‘催命符’!列祖列宗!我贾府究竟造了何等滔天罪孽,竟要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收场?!”

恰在此时,王夫人端着一盏热气氤氲的参茶,轻轻推门而入:“老爷,喝口热茶,定定神吧?”

贾政猛地抬头,眼中布满惊惧的血丝,声音嘶哑颤抖:“定神?我定的是那剜心剔骨的惊魂!快!快去开了库房!倾尽所有!修桥铺路!济困扶危!广积阴德!再迟一步…再迟一步,我怕这诺大的家业,连同上上下下几百口性命,都要…都要化作那灯谜里的劫灰冷荧荧了!”那绝望的尾音,在烛影摇红的书房里久久回荡,如同丧钟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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